初七吃鸡丝

相思成狂（七）
越贵妃听报面露绝望，身体发软差点站不住，但她又很快镇定下来，整了整衣服准备迎接太皇太后的驾临。
过来的不止有太皇太后，扶着她的是景宁公主，身侧还有皇后娘娘，越贵妃脸色更显苍白，她知道今日之事算是完了。
“让哀家来这里看什么啊？”太皇太后迷迷糊糊的目光满院转了一圈，“这儿怎么站了这么多人呢？”
越贵妃忙示意太子将院中成群的侍卫遣散，自己快步上前盈盈拜倒：“臣妾参见太皇太后，皇后娘娘。不知两位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
言皇后不等她这一番套话说完，立即冷冷问道：“那边坐着的是霓凰吗？她怎么了？”
越贵妃眼尾轻扫，看到靖王已走到霓凰身边，轻轻将她扶起，郡主气息虽已稳定下来，但仍是面色潮红双目紧闭，怎么都不能说她没事，只好道：“今日请郡主前来宴饮，没想到酒力太猛，霓凰就醉了……”
“霓凰郡主女中英豪，酒量也不弱，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醉了？”
“臣妾也觉得奇怪呢，”越贵妃脸上仍挂着笑容，“也许是近几日为了择婿的事有些神思烦忧吧。”
“那这满院的侍卫是来做什么的？难道有人敢在昭仁宫撒野不成？说出来，本宫替你作主。”皇后显然不信她的话看着这些侍卫尖锐的问道。
“哦，这侍卫么……”越贵妃呵呵笑道，“是太子要演练刀阵给我看，说是训练整齐了，不失为一种舞技。”
言皇后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一声嗤笑，“贵妃说什么笑话呢？你让霓凰郡主这样的贵客醉倒在台阶上不管，反而和儿子一起在这儿看什么刀阵……这种话拿来回本宫可以，难不成你还想就这样回禀陛下么？”
“如何回禀陛下，是臣妾自己的事，怎敢烦劳皇后娘娘为臣妾操心。”越贵妃软软地顶了回去。见到母亲如此镇定，原来还面色发白的太子也慢慢走了过来，向太皇太后和皇后见礼。
太皇太后一直很有兴趣地听着皇后与贵妃唇枪舌剑，此时见太子过来行礼，立即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宣儿啊，那边两个孩子是谁？隔得远，看不清……”
“……呃……”太子有些尴尬地道，“那是景琰……和霓凰郡主……”
“这两孩子怎么不过来太奶奶这边呢？”
“太皇太后放心，”言皇后语调柔和，但话意似冰，“霓凰只是醉了，她迟早都要醒过来的，等她醒了之后，臣妾一定会好好劝她，以后不要再喝这么烈的酒……”
越贵妃胸口一滞，咬牙忍着没有变色。太皇太后也是糊涂并不明白她们话语里的意思，只是笑着让两个孩子过来自己身边。
景宁公主有些担心霓凰，这时已跑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低声道：“怎么办？醉成这个样子，先扶到我宫里休息一下吧。”
郡主服下景琰的清心丹又调息了一阵感觉已是大好，只是仍觉全身发软无力，听见景宁这么说睁开眼看了看她，当下点头答应。靖王命人抬来软轿，依礼先请得了皇后的许可，便与景宁一起护送着霓凰离开。
霓凰郡主被护送入景宁公主的寝殿引箫阁后，靖王怕情丝绕药性凶猛，清心丹效果不够立即召来数名太医。众人会诊之后，都说郡主只是脉急气浮，血行不畅，并无大症，与性命无碍。萧景琰这才放下心吩咐景宁好生照看，自己避嫌退出了殿外，静静坐在院中长凳上，一来等候，二来守护。
大约半个时辰后，景宁公主奔了出来，喘着气道：“琰哥，姐姐刚才睁眼，叫你进去。”
靖王忙站起身快步入殿，果然见到霓凰已面色平和，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看来那药对郡主并无太大伤害。
郡主慢慢从床上坐起身，眸寒如霜，沉思了片刻，方抬头慢慢看了靖王一眼，低声道：“多谢你了。”
“救你是应该不必言谢。”
景宁公主在一旁关切地问道：“霓凰姐姐，你喝了多少醉成这样？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霓凰冷笑一声，“这宫中佳酿霓凰今日算是领教了！”说着竟起身下了床。
“姐姐要去哪里？”
“面圣。”
景宁正一头雾水呢这喝醉酒为何要去面圣？
萧景琰想到上辈子霓凰因为此事受到的流言蜚语，颇为犹豫问道：“郡主可想好了？他日定避免不了一些口舌。”
“这确实不是什么露脸的事，”霓凰冷笑如冰，“也许贵妃还指望我为了掩此屈辱，忍气吞声呢。可惜她还是错看了我霓凰，且莫说她今日未曾得手，就算被她得了手，想让我因此屈服于她简直白日做梦，决无可能。”
“陛下应该在养居殿，既然郡主已决定了，那景琰就护送你前去吧。”靖王知道霓凰这样的女中豪杰，自是有铁血丹心的，要让她因为一些流言便忍气吞声让小人得志绝无可能。
“不必麻烦了，我现在已经……”
“这毕竟不是云南，还是小心些好。”一会儿御前越贵妃会如何诡辩他早有领教，若他不站出来把事实真相还原，圣上必然更加偏心太子母子了。
霓凰也知他好意，便不再客套推脱，点头应允。景宁公主在一旁看他俩神情严肃要去面圣便想说也一同前去，萧景琰连忙制止，让她等在宫中不要外出打探，她都没搞清楚发生何事还是少参与进来的好。景宁公主也乖巧，知道事情定不简单，还是少打听为妙就应下了哥哥。
郡主御前状告越贵妃，梁帝乍听果然十分生气，但越贵妃三十多年来早就把圣上多疑的心思看透，说着说着竟变成了他们沆瀣一气诬赖她和太子！皇帝心中有疑惑自然不会轻易定罪，看着越贵妃嘴角得意的笑容萧景琰眼中冷笑闪过，既有害人之实就别想轻易逃过！果不其然，不久蒙挚就禀报抓到了擅入后宫的外臣司马雷，越贵妃当即再也无力狡辩身子瘫软在地上。
最后越氏被褫夺贵妃降为嫔，太子在东宫闭门三个月思过，不痛不痒的就把此事解决了。萧景琰这次没有挟持太子是没什么罪过了，至于为何会去救霓凰的问题，他都不用开口誉王便急急的替他圆了，梁帝也没多为难他，继续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存在。
皇帝走后霓凰郡主向着誉王走去，敛衽为礼，笑道：“今日多亏誉王殿下仗义相救，霓凰难以言谢，日后若有机会，自当报答。”
誉王急忙回礼，满面是笑地道：“郡主客气了，郡主是什么身份，本王自当尽力效劳。”
霓凰的脸上浮起一个完美的微笑，正要再客套几句，眼角瞟见靖王已经走开心中微微着急，只是面上却分毫不露，仍是缓缓道：“我实在是对越氏余怒未消，但又不好去看着皇后娘娘处治她，不知殿下你……”
“郡主放心，这事就交给本王办吧。本王这就进内宫去告诉皇后，绝对会让郡主出一口气的。”誉王呵呵长笑一声，转身快步向内宫方向走去。
霓凰郡主见他已走得远了，这才匆匆转身想追赶上靖王。哪只靖王只走了没几步便立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她过来。
“靖王殿下似乎早就知道越氏要对我下手？”霓凰也不绕圈开门见山直接问出问题。
“在宫中行事总不可能有不透风的墙，有个女官问宫里老嬷索要情丝绕时，我母妃正陪着惠妃在佛堂抄经，无意中正好看见。她并不肯定主谋之人是谁，也不好出面管这事，今早我拜会母妃的时候听她说起，她只能让我多加小心郡主行踪以防真发生些无法控制的事。”萧景琰早就想好措辞，虽然这辈子静嫔并没有和惠妃一起撞见这事，但想来霓凰也不会去和他母妃当面对质。
霓凰认真思考了下也觉得靖王的说法合情合理，“难怪你还带着清心丹……我进宫前苏先生曾提醒我小心，只是我未曾料到这越氏竟然敢用这种手段逼我就范，真当我霓凰如这深宫中的女子一般任她揉捏吗？”郡主想起此事厌恶非常言语中透着愤恨，“眼下平白无故欠了誉王殿下的人情而且不仅仅是刚才谢一声就算了，明天还准备带着青弟登门拜谢！倒是少了对真正求我于危难之人一份谢。”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我还少的了一份谢礼了？”萧景琰还当真不在意这些，誉王愿意出风头他还乐的轻松，“况且我若站在风口浪尖难免连累母妃被牵扯进来，这也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霓凰点点头，她明白静嫔在后宫之中的处境。两人并肩一起走出宫门，看到穆青早在外面等候，姐弟两相互关心倒是一番温情，看的靖王也是羡慕非常，自祁王去后他便再也体会不到所谓兄弟情深了。想着穆王府还的备份厚礼去给誉王道谢，和景琰相互告辞后霓凰带着穆青匆匆回府去操办这事了。
萧景琰刚才询问穆青得知，三个掖幽庭的孩子被梅长苏带回了侯府，他想了想决定前往宁国侯府拜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