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吃鸡丝

今天吃了榛子蛋糕！太美味啦ヾ(≧∇≦*)ゝ上头是浓郁的榛子酱，底下还有榛子粒！好吃的我，罪恶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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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成狂（二十二）
在萧景琰加封亲王衔之前，无论是后宫也好，朝廷也罢，甚至包括梁帝本人，都是在做一道二选一的狭窄选择题。好象不选太子，就应该选誉王，不选誉王，就应该选太子，纵然现阶段不明确表态支持谁，将来迟早也要让那二人之一登上皇位的。
在这样的思维定式下，当大家看到原本位列宗室二品阶上的靖王身穿五团龙服，头戴五珠王冠，英姿勃勃，顾盼神飞地站到了誉王身边时，那整个画面的视觉冲击力甚至比最初听到他晋封消息时还要强烈。即便是对政治最为迟钝的人也在那一刹那间意识到，新的朝政格局开始了。
其实此时的靖王还不算是完全与誉王比肩，他的王冠尚比誉王少了皇珠两颗，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现在毕竟都是同样的一品亲王了，两珠的差距比起以前亲王郡王的差距来说，似乎可以很轻易的跨过。
人总是容易陷入盲点，长期不被关注的东西就算是放在眼前也经常看不到，可是一旦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之后，好象所有人都突然间发现，其实靖王真的不比誉王差什么。他以前之所以默默无闻，只是因为少恩宠罢了。但是也正因为少恩宠，他时常被踢出京去办差啦出征啦，反而因祸得福，建立的政绩与军功一笔一笔，把他的兄弟们全都压得扁扁的。
至于出身，拜誉王年前那次廷堂辩论所赐，大家把话已经说得够透够亮了，谁也不是嫡子，谁也不比谁高贵些，何况静妃现在越来越得宠，而誉王虽是皇后养子，但他自己的亲娘在死之前，也不过是个“嫔”而已。
再论到序齿，萧景琰的确要靠后些，可这毕竟不是什么重要因素，若是大家仅仅只靠年龄分果实的话，那太子誉王这十几年可算是白折腾了。
如果在两三个月前有人说会有另一个皇子异军突起，足以媲敌如日中天的誉王的话，这个人多半会被当成痴人说梦，可仅仅只过去了这短短一段时间，大家就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誉王不仅有了太子以外的另一个敌手，而且在这个敌手面前他还不占什么大的优势。
对靖王的上位感到最恼火的人当然是誉王萧景桓。现在回想起来，他认为自己几乎是眼睁睁地看着靖王一步一步，不显山不露水地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的，而在这个过程中，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把他打压到再不能出头，自己竟然鬼使神差般凭空放过了，更有甚者，有时还曾对他施以援手。
誉王感觉自己就象是那个煨暖了冻蛇的农夫，悔恨得直想骂人。事到如今，就算秦般若不说，他也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得到麒麟才子的人！只是誉王想不通，萧景琰是有何手段能得到梅长苏的青睐。
自靖王封亲王后，梅长苏这边对誉王和秦般若的监视一刻也不少。这辈子已经知道隽娘是秦般若的师姐，所以十三先生早已将证据放给童路，假意让童路去报给宗主。为了以防万一，十三先生还是避免了隽娘与童路的接触，华族的女子手腕太高。有时候就是如此，明知道是陷阱却还容易掉进那温柔乡。
霜降之后，各地今年秋收的统计年表都已陆续送达朝廷。由于今年春夏偏旱，好几个州府都早报了灾情，有些地方甚至在秋天时又继发了蝗灾，乃至颗粒无收，饥民四方流散乞食，情况十分严重。誉王为挣名声，在户部赈灾的粮银外又以削减本府用度节省之名，另捐了白银三万两安民，赢得一片赞誉。靖王原本家底就不厚，又养着一大帮军中孤儿，宫中静妃也无力帮衬，所以显不得这个慷慨，一时相形见拙。
恰在这时，抚州境内发生一桩劫杀镖队的大案，惊动了刑部派员勘察，最终案子破了，被劫去的财物也追回，还抓住了几名劫匪，顺利结案。本来这事说小不小，可说大也不算大，最多就是刑部因破案快捷露个脸。没想到最后竟然查明，这个镖队所保的是岳州知府送给誉王的例礼，总计不下五千金。岳州是今年灾情最重的几个州之一，在等朝廷赈济的过程中早已饿死过人，那些被捕的劫匪都说是不忿于此，故而干冒奇险想要将财物劫去，散还给灾民。消息传开，岳州许多民众联命请求减免劫匪之罪，闹得沸沸扬扬，让誉王灰头土脸，颜面扫地，多次出来声明自己不知道岳州送礼之事，以前也没收过州府地方上的礼。虽然他努力撇清，但朝廷诸臣中有几个会相信岳州丰年不送礼灾年反送，那就难说了。
就因为这个从晴空劈下的一道雷，梁帝虽未明确指责誉王，但却让他避嫌，不得插手一应赈灾事宜，而改派了靖王。靖王与户部尚书沈追原本就交好，两人配合默契，彼此间毫无制肘之感，加之都是自律甚严，极有原则之人，杀了撤了几个不明风向仍按惯例行事的州府大员后，很快就控制住了局面。虽不敢说把差事从上到下都办得至清如水，但比起往年十分灾银只有三分进了灾民手中的情形，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沈追是个实干家，京城里坐不住，请旨亲到灾区巡查，务求做到少死人、不起暴乱、平安过冬、来年春耕不荒。靖王与他天天书信来往，与他商议让民生尽快起复的方法。本就是当过一回帝王的人，萧景琰处理起来政务早就得心应手，何况他不是那高高在上不知民苦的梁帝；每每沈追有何头疼之事，只要说与靖王，一定能得到较为妥善的处理方式。经过这次合作，沈追更是在心中坚定的觉得靖王才应当是这登顶天下之人的不二选择。
订好章程，沈追立刻上奏给了梁帝，梁帝看过后甚为满意，略微改动了下就下了旨。这一奏议自实施以来，收效甚佳。不仅在局面上做到了大灾无大乱，国库也没有因此受到大的亏损，同时整肃了地方官的行为，开了新例。靖王上马能战，下马能治的形象进一步确立，沈追也官声愈著，在朝中越发地有威望，誉王想办法找了他几次岔儿，最终也没有得手。
到了年底，司天监报东南有赤光侵紫微，星象衰晦。梁帝便以此下旨，称太子无德，天已示警，故废太子为献王，令迁出京，谪居献州。同时再加靖王王珠两颗，与誉王同为七珠亲王。
当这道旨意经朝阁明发时，已先一步得到消息的誉王在他的书房内大发脾气，室内能砸的东西基本上全都砸完了，连他自己最心爱的一盆蕙兰都不能幸免。可即使这样，一切已成定局，他此时此刻的局面甚至比和太子斗的最黑暗的时候还糟糕！现今的靖王，朝廷中立之士和清流一派都拥护他，原太子一党的为了将来有个好下场也自是站在他这边，军中势力更不用说。反观自己，庆国公、刑部、吏部相继失利，手中已没有实在的权利，根本无法与靖王相争。
不止朝堂之上，就连后宫中局势也开始变了，越贵妃失势，静妃上位。她闷声不响这些年，皇后哪只眼睛瞧得上她，不料想一朝得势，竟是这般的难对付。与当年锋芒铄铄的越贵妃不同，静妃就象是一汪柔水。软的也好，硬的也罢，什么手段在她身上都无效。她一不多心二不多疑，不争宠，不敛财，不拉拢人心，礼节上又一丝不苟，每日里只想着把梁帝伺侯得舒舒服服的，半句多余的话也不讲。梁帝如果封赏她，她便领受，不封赏，她也不委屈讨要。皇后好言待她，她便恭恭谨谨，若存心为难，她也甘之如饴。总之就跟一大团棉花似的，压不扁揉不烂，一拳打上去，什么力道也没有，皇后对付了越贵妃十几年，都没这一阵子对付她那么累。
就在誉王头疼烦躁之际，他的美人谋士秦般若替他联系上了夏江。两人暗中见面，商议了一些事，准备对萧景琰掀起一阵狂风。
梅长苏接报夏江与誉王见面，萧景琰正好也在一旁。
看了情报，萧景琰双眉紧蹙：“这个夏江还真是贼心不死！冬姐这些日子的暗中调查还不够另他警觉吗？居然想来主动对付我。”
“冬姐的行动只会让他更加想打压你来掩盖他的罪行。不过这次他是拿不到卫峥来威胁你了，只是要委屈云家和药王谷了。”
“想来素谷主也不会在意。说道这个，卫峥就这么躲在药王谷，万一夏江的人摸进去，不是来个瓮中捉鳖？”
“药王谷没有这么好进！还有，谁说卫峥就在药王谷了？”梅长苏看着他，狡黠一笑。
“不在药王谷？”萧景琰十分惊讶，按说药王谷可比云家安全很多，这次的告密之人不就出自云家。
“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卫峥在金陵？”萧景琰马上联想到这个可能。
对于萧景琰的迅速反应梅长苏很高兴，点头答道，“夏江不会想到卫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昨天他就入京了，我让他在穆王府陪着聂大哥。”
“小殊，你真是大胆！你也不怕悬镜司怀疑到穆王府？”
“霓凰不在京里，穆青陛下还不放在眼里。夏江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得罪他们，所以他们是最不被注意的。”
“我已经能想到夏江和誉王白忙一场还没有任何收获的表情了！一定十分精彩！”
“就怕他狗急跳墙，乱咬一气……”梅长苏似乎没这么乐观，“景琰，无论将来他们如何在陛下面前挑衅你，你不可自乱阵脚！”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们有机可趁！他们拿不到卫峥，我有什么可顾虑的？装无辜？我就装给他们看！”
夏江得到云家内报，知晓卫峥就在药王谷，不过他也仅仅只是知晓。花了大半个月，他的人连药王谷的入口在何处都没有摸到。誉王来问了好几次，甚至还委婉的表达了卫峥还活着这个消息的真实性。虽然夏江自己也不知道，当年梅岭那种惨境，卫峥是怎么活下来的，可与当年一案有关的任何人，哪怕有一丝可能他也不会放过！
眼见抓捕未果，夏江将卫峥可能还活着的消息秘密报给了梁帝。梁帝听后十分震惊，夏江手上握有证据，前去拿人药王谷的人又的确百般抵抗，此事十有八九。梁帝立刻让夏江不要打草惊蛇，暗中加派人手，去药王谷拿人！
可这加派的人一路上走遇到了各种状况，今天是必经之路被泥石流冲了，明天是大家吃坏东西拉肚子。再来就是路遇江湖帮派斗殴，他们被误认为对方的人，卷入其中……总之，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被他们这队碰上。
夏江接报后，气的将信都震碎了！他沉思了一会儿，招夏春前来先问了靖王在何处？得知他正在养居殿同梁帝商讨朝政，而且誉王也在，他露出一个笑，看来时间倒是正好。他让夏春立刻去办一件事，自己则准备入宫，事已至此，就算拿不到卫峥他也必须拉靖王下这个套！
高湛通报夏江求见时，梁帝父子三人处理完当日的朝政，正话着家常，一副父慈子爱，兄友弟恭的场景。
梁帝哈哈一笑，让夏江进来，誉王心想大概所谋之事有了进展，一副高兴雀跃的样子，得意的瞥了一眼靖王。可靖王只是安静的站在哪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夏江脚步匆忙，进殿后便拜伏在地，声带哭腔对梁帝大声说道，“陛下！臣特来领罪，请恕臣无能……”
“夏卿，你这是怎么了？”见他如此，梁帝本来高兴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臣有负陛下圣恩，领旨抓捕逆犯以来未有任何成效！”
誉王露出吓一跳的表情，卫峥竟还为抓到！嘴上却问道，“逆犯？近来出了什么逆案，我怎么不知道？”
夏江抬起头来，用眼尾瞥着靖王，冷冷道：“是原赤羽营副将，卫峥。”
“什么？”誉王到还没有表示，倒是靖王惊呼了一声，然后似乎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垂下头去不再说话。
梁帝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又对夏江道，“之前不是加派兵力了，怎么会没有成效？莫非那药王谷真有如此实力？”
“启禀陛下，那队人马尚未到药王谷，已遭受江湖势力的数次袭击，已是损兵折将！”
“江湖势力？怎么又和江湖势力扯上关系了？”
“那老臣就要问问靖王殿下了！”
萧景琰转头看着下边跪着的夏江，冷哼一声，“问我？夏首尊莫不是糊涂了吧？江湖势力与本王何干！”
梁帝也有些莫名，“夏卿，景琰从未混迹与江湖，怎么是他阻碍你捉拿逆犯了？”
“臣还真想不出，还有谁敢来阻碍臣捉拿卫峥这个逆犯！”
“夏首尊今天是来诛心的吗？”靖王淡淡嘲讽了一句，随后向着梁帝跪拜而下，“父皇，儿臣今日也是头一次听闻卫峥之事，先前并无半点知情。夏首尊这般无凭无据污蔑儿臣，请父皇明查！”
梁帝还未开口，誉王却忍不住说道，“景琰，你当年跟那个林殊交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全京城谁不知道？卫峥是林殊的副将，夏首尊怀疑你也有他的道理。你若清白只管辩驳就是，父皇心里清楚着呢！”
靖王冷笑一声，“既然父皇清楚，誉王兄又何须多言！”
“你……”誉王被他呛了一声，无法辩驳，又见梁帝正低头沉思，赶紧向夏江使了个眼色。
然而夏江压根就没拿眼看他，趁着梁帝尚有怀疑赶紧道，“靖王殿下虽本身是和江湖沾不上边，但手下之人却与江湖有莫大的干系！”
“开什么玩笑？”靖王面如寒铁，沉声而道，“我手下能有什么人？靖王府的府兵今天一个都没有擅出过，部将都是兵部有造册的，每一个人都可去详查，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江湖之人！”
“自然不是殿下府上登记在册的府兵，”夏江俯首对梁帝道，“陛下，靖王手下此人名号响亮，背后势力庞大，论起江湖势力绝对可说是首屈一指！”
“谁？”梁帝问道。
萧景琰听到夏江如此言语心头一跳，果然，随后夏江慢慢吐出两个字来:“苏哲！”